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望兒坨與六郎井,大西山的楊家將傳說,是真是假?(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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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1-02-03 17:14 | 稿件來源:北京晚報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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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撇開瞭望塔不說,塔下的那座孤山非同尋常。北宋年間,懷有身孕的穆桂英披掛上陣,在這一帶抗擊遼軍。她在亂軍之中生下兒子楊文廣後,匆匆包裹一下,撂在一個高台上,然後率軍殺出高崖口,來到西峰山村東南的孤山下。戰鬥間隙,穆桂英撕心裂肺地惦記兒子,便登上孤山向西眺望,可群山蒼茫,根本望不見那個高台。於是,她從山下一兜一兜地往山上兜土,將孤山一點點墊高。當她再次登上孤山西望時,仿佛望見了撂在高台上的兒子。從此,孤山改稱望兒坨,而西邊山上那個撂孩子的高台被稱作撂子台。

  我試圖將望兒坨放入取景框,但因為逆光,效果不佳。另外,不遠處的瓦房和瓦房間的禿樹使畫面顯得零亂。我沿著街道往東走,邊走邊踅摸合適的拍攝角度,漸漸走出了村子,走到一條新修的柏油路上。那裏是一個丁字路口,路邊的電線桿子上有一塊藍色路標,一邊指向水台,一邊指向流村和南口。從這塊路標向南走了一程,不再逆光,但望兒坨頂上的瞭望塔不見了,山的輪廓也有所改變,沒有了那種突兀的架勢。

  蘇軾在《題西林壁》中說,橫看成嶺側成峰,遠近高低各不同。廬山如此,望兒坨亦如此。此時,我的眼前是一片低矮的果樹林,越過果樹林,可以望見望兒坨裸露的巖石。巖石是堅硬的,一如當年楊家將禦敵的意誌,而望兒坨上的土是柔軟的,因為那裏面有穆桂英的慈母心腸。

  當我回到村中那條街時,又碰到剛才那位村民。他笑呵呵地跟我打招呼,問我還想了解什麽。我問:“西峰山,是指哪座山呀?”他擡手指向西邊的山脈:“從南邊數,第二個山頭就是。”然後,又補充道,“這個村子原來不叫西峰山,叫西鳳山,因為那個山頭上落過鳳凰。”我只知道這座隸屬於昌平區流村鎮的古村落形成於宋代,興盛於明清,因穆桂英在此大擺迷魂陣以及望兒坨、六郎井的傳說而聞名遐邇,卻不知還與鳳凰有關。當然,關於鳳凰落在山頭一事,又是村史上一個美麗的傳說。

  村民很健談,他眉飛色舞地告訴我,自己當過民兵排長和生產隊長,打過野豬,闖過狼窩,別人不敢種的山坡地,他敢種。由於是土生土長的西峰山人,他對村裏的大事小事了如指掌。於是,我打聽六郎井。“六郎井?走,我帶妳去。”他爽快地說。

  六郎井位於一株古槐旁邊,井口已封閉,上面建有一座涼亭。涼亭西側是一個小型廣場,裝備著各種健身器材,周圍的矮墻砌成長城造型,看上去精致而富有邊塞意味。由東向西望去,涼亭、村舍、微縮長城、遠處的山巒,全在取景框裏了。涼亭一側豎立著一塊造型別致的展板,上面是幾行有關六郎井的文字。另一側的寬大展板上是關於六郎井來歷的詳細介紹,並配有古井和楊六郎躍馬揮槍的圖畫。

  久負盛名的六郎井又叫金槍井,因為那是六郎楊延昭用金槍戳出來的。相傳,北宋年間一個燥熱的黃昏,剛剛擊潰遼兵的楊六郎途經妙峰山北麓的一個小山村,他口渴難耐,胯下的戰馬也因口渴而無精打采。這時,對面走來一位老媼和一個小女孩,她們擡著一桶水,步履艱難。當楊六郎看到桶裏的清水時,欣喜若狂。他翻身下馬,試圖討水,卻又難以啟齒。深明大義的老媼看出了楊六郎的心思,臉上露出慈祥的笑容。雖然她不認識楊六郎,卻知道楊家將在這一帶抗擊遼軍。她想,眼前這位身材魁梧、風塵仆仆的將軍,或許正是楊家的將領。楊家滿門忠烈,為天下黎民浴血疆場,難道她還在乎一桶水嗎?

  楊六郎和他的戰馬喝過水以後,精神抖擻。當他向老媼打聽汲水的地方時,老媼嘆息道,這是從六七裏外的南山接的空山水,那裏沒有井,也沒有泉,一滴一滴地接滿一桶空山水,需要大半天時間。楊六郎聽罷,長嘆一聲,將大槍往地上用力一戳,待他提起槍來,發現槍尖帶出微濕的泥土。楊六郎走後,村民們把那裏修成深井,為了感念楊六郎的恩德,村民們砌起高台,將其命名為六郎井。

  據《昌平縣地名誌》記載,六郎井“井壁無砌壘,為原始土壁,深約73.7米,水深13.3米。”“原來村民都吃這口井裏的水嗎?”我問。“那當然。”村民說,“村裏只有這一口井。這口井裏的水冬溫夏涼,還帶有絲絲甜味兒。”他告訴我,他小時候就從這口井裏打水,那時村裏人少,井水足夠全村人飲用。只是到了年根兒,豆腐坊一開張,打水得排隊,因為磨豆腐用水量大。上世紀七十年代,家家戶戶通了自來水,村民才停止從六郎井打水。

  如今,六郎井上的涼亭成了人們休閑談天的地方。我想,一山(望兒坨)、一水(六郎井)該是不可或缺的話題吧,因為那樣的傳說裏氤氳著人間暖意。

  馬刨泉與寄水坨

  京西北有一座古村落,叫做馬刨泉。我在地圖上看到這個村名後,憑直覺認為,這是一個有故事的地方。

  從109國道向北進入高芹路,在崇山峻嶺間迂回行駛21公裏後,我把車停在馬刨泉村(昌平區流村鎮)村委會旁邊,那是一座位於禾子澗路北側、背靠大山的鄉村院落。幾個身穿黃馬甲的老人坐在路邊的墻根兒下曬暖,黃馬甲上有一個綠色圖標,上面印著“北京市昌平區生態林管護員”字樣。他們聽說我要找馬刨泉,顯得很興奮。一個面容清臒、膚色黝黑的護林員走過來,笑容可掬地說,這兒有許多楊家將的傳說,流傳最廣的是楊六郎與馬刨泉,我們村的村名就來自這個傳說。他朝西邊的山峰一指,北西嶺,馬刨泉就在那兒。

  相傳北宋時期,楊六郎奉命鎮守三關,以防遼軍進犯中原。有一回,楊六郎率領軍隊路過此地,人困馬乏,疲憊不堪。當時正值盛夏,驕陽似火,可是附近找不到一處水源。楊六郎把他的戰馬牽到一棵枝葉茂密的大樹旁邊,無奈地說,妳在這兒刨水吧,就看妳的運氣了。出乎意料的是,那匹戰馬的運氣格外好,不一會兒就刨出了一眼清泉。宋軍喝了泉水,精神抖擻,士氣大振。楊六郎大喜,命人將一部分泉水寄存在北山,然後向遼軍發起進攻。在宋軍勢如破竹的強大攻勢下,遼軍丟盔卸甲,節節敗退。楊六郎隨口對戰馬說的一句玩笑話,竟然成就了一眼泉水。於是,人們把那眼拯救了宋軍的泉水稱為馬刨泉,而把楊六郎寄存泉水的北山稱為寄水坨。

  “馬刨泉現在還有泉水嗎?”我問。護林員笑道,楊六郎把泉水寄存在北山後,北西嶺的泉水就幹涸了。“那寄水坨呢?”我又問。他想了想,慢條斯理地回答,我小時候,寄水坨還有水,那一汪泉水清亮著呢。村裏人都去那裏背水,妳舀多少,它就湧上來多少。妳不舀,它也不往上湧,總是保持著原來的水位。後來,山上越來越幹旱,泉水就慢慢枯竭了。當問到村民現在的生活用水時,這位年逾花甲的護林員告訴我,現在村裏有三眼機井,村東一眼,村中一眼,村西一眼,村民們就吃這三眼機井裏的水。每天下午四點到五點,放水一小時,村民們在這段時間接出一天的生活用水。水費由村裏統一支付,村民不用花錢。

  北西嶺和寄水坨一帶,宋代就有人居住,但馬刨泉村的形成是在明代。老護林員說,現在村裏有上千人,但真正在村裏生活的只有五六百人,而且基本上都是老年人。年輕人都到外面打工去了,平時村裏消停得很,根本看不到年輕人的影子。原來村裏有些耕地,村民們祖祖輩輩土裏刨食。退耕還林以後,不種地了,年輕人另謀生計,老年人留在村裏,靠政府發給的養老金生活。如果男的不到70歲,女的不到65歲,還可以當護林員。護林員的工作很簡單,主要是防火。有上墳的,制止他們燒紙,所有林區禁止一切明火。只要不發生火災,就萬事大吉,冬天坐在陽光下曬暖,夏天坐在樹蔭下乘涼,日子蠻逍遙的。

  老護林員一副心滿意足的樣子,笑容滿面地告訴我,曬暖的墻根兒就是他們的工作崗位,崗位必須有人值守,所以他們每天中午輪流回家吃飯。只要沒人進入林區,他們就可以在墻根兒下天南海北地聊天,說曾經的人丁興旺,說如今的生活便利,說村前村後的果樹,說傳統古戲和秧歌隊,當然,楊家將的話題不可或缺。這一帶流傳著許多楊家將的故事,盡管歷史遺跡難以尋覓,但那些故事流傳至今。馬刨泉幹涸了,卻留下了村名,那是馬刨泉村的根。

  馬刨泉村只有一條主街,東西走向,其余都是縱橫交錯的胡同。主街兩邊偶爾可見墻皮剝落、屋頂滿是枯草的老宅,有的大門緊鎖,鐵質院門銹跡斑斑。從村東到村西,共有三座小廟。村東的九神廟修葺一新,一株古槐黢黑的枝幹從嶄新的圍墻和廟門裏面伸展出來,朱紅色的廟門落了鎖。財神廟在主街中部北側,菩薩廟在主街西頭拐角處,這兩座廟的規模都很小,只有一個十幾平方米的房間,裏面的台子上供奉著神像,擺放著香燭和供品。菩薩廟門口貼著一副對聯:平安如意人多福;天地和順家添財。街面上幹幹凈凈,就連路邊的劈柴都碼放得整整齊齊。一位村民告訴我,那些劈柴不是用來燒的,而是用來觀賞的,是街頭一景。

  在村裏遊走時,我又與幾位村民聊到村名的由來,他們的說法與那位老護林員如出一轍。哦,馬刨泉村在楊家將的傳說中世代繁衍,歷經千年,村名成為一個標誌性存在。

  (原標題:大西山的楊家將傳說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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